邦瀚斯拍卖行大中华区董事长胡瑞，27岁开始吃素。她说，吃素就是身心的环保。

 

“其实我的工作跟吃素有很大的不同，我的工作比较高压。我觉得我就是一个吃素的范本。你知道女生很少告诉大家几岁，我一点也不怕人家知道。27岁时，我爸爸过世，我就觉得为什么人生是这样。我便开始接触佛教，看到讲杀生，决定吃素。”

 

“我的出发点是长养慈悲之心，我觉得一个人慈悲，就会比较谦卑，我希望去掉我的贡高我慢。”

 

“我觉得吃素对一个人的身跟心很有帮助，（这）是可以证实的，心理上我比较平和自在。”

 

踏入拍卖行

 

作为相当虔诚的佛教徒，佛经里头看淡物质享受、拒绝奢华的“舍”的精神深深影响着胡瑞。偏偏，从她的第一份工作开始就是在拍卖公司（佳士得）工作，每天经手的古董、艺术品都是上亿元的生意，明显违背胡瑞简朴的信仰。

 

胡瑞回忆：“我从来不觉得人生一定要怎么样，我最早的志愿其实是嫁给面包师傅，讲起来会不会很不励志？有得吃就好，我从来没仔细想过（未来）。”

 

就读台大外语系期间，胡瑞是排球、跑步皆精通的运动健将，怎么也不曾想到自己会进入拍卖行。她自嘲年轻时“很有个性”：“我刚毕业时其实有考上空姐，但后来没当成，因为我爸怕我会把咖啡倒到人家身上，不是粗鲁喔，是脾气大。”

 

“90年代初的台湾，当时很多人不知道什么是拍卖。那是一种三百六十行以外的行业，那我有机会可以进去，做得还算不错，这个时期对我而言，不仅是一个重要的转折点，更影响我一生。”

 

“我（是）在1991年进入佳士得在台北成立的公司，担任统筹的职位，还记得初次踏进那间无窗的50平方尺办公室，全公司只有我一个员工，办公设备就只有一部有线电话及一台打字机，任务就是逐一接触客人，确保他们已经收到图录，一切也就由此开始。1995年离开佳士得之后，我先后在苏富比（1995-2001）及宝格丽担任董事总经理。”

 

“我是2001年2月正式到宝格丽，先是担任宝格丽台湾区总经理，2013年则升任为台湾区董事长，接着则是大中华区高级珠宝总监，经常在台北、北京两个地方来来去去。”

 

“本来已经觉得好像人生就这样子，没想到（2019年）4、5月的时候，邦瀚斯就找我。”

 

于是，在2019年，胡瑞受邦瀚斯之邀，重回拍卖行，很多人感到惊讶。“很多人觉得我在宝格丽很稳定了，没想到我会离开，重新开始。但我想，老天给你另一个机会，代表你过往一定有什么没做好。我以前个性很急，有时会得理不饶人，讲究一堆细节，却忘了留点空间给人家。现在的我比较知道怎么对待人，再来一遍带一个团队，可以更圆融。”

 

“对我来说，个人还是很喜爱拍卖这个范畴，艺术的品项更多，是相当吸引人的。另外，工作内容与宝格丽也有不同，算是一个既新又熟悉的改变吧。”

 

学会推己及人

 

谈到怎么积累拍卖方面的工作经验，胡瑞说：“我觉得就是多看，看书看图录，我觉得有一个点，就是要有好奇，尤其是拍卖公司，没有什么人，都是自己学来的，而且我觉得这些美学的东西都是通的，珠宝瓷器中国书画……全部都是通的。每一个人都有审美能力，品位只有不同，没有好坏。”

 

已逝的父亲也是“功臣”之一。“我爸爸是卖汽车的，其实是个商人，和艺术没太大连结。但他一直对古币很有兴趣，也收了不少瓷器。家里因为他的关系，堆了很多苏富比的拍卖图录，我还没进这行前就看了不少。”

 

“我觉得做这个好像蛮开心，我的出发点都不是让客户买成，而是让他买得高兴，拍卖或奢侈品的共同点是对人要诚心。”

 

不强行推销，仅给出全面的信息，让客户自己决定，如此佛系的销售策略，加上扎实的知识含量，让胡瑞累积了大批忠实买家。

 

“你的客人是谁，你不见得能选，如何跟各种人都能谈上一点话，就要对什么都有兴趣。”从茶道、电影、文学至哲学，胡瑞都有涉猎，“我记得第一次去黄任中家时他在看京剧，刚好我从小喜欢看京剧，我就讲出那是《徐九经升官记》，他可能觉得这人兴趣和他蛮一致，应该可以信任，就这样合作下来。”

 

“不论是做拍卖行或是在高端零售品牌，其实都是在做人与人之间的关系，道理很简单，就是推己及人。”

 

顺着心情，随遇而安

 

工作之外，没有婚姻子女束缚的胡瑞格外享受与朋友的独处：“人与人的相处可能到头来是一种缘分，一样的人（可以）在一起，不一样的人也可以在一起，就看你怎么对待。”

 

在朋友眼中，胡瑞真性情却细腻，巨蟹座的她习惯于照顾旁人，却不忘为彼此留有空间，相处起来格外自在。

 

胡瑞喜欢早起做义工，三五不时看看电影，天气晴好时上山走走步道。“我很喜欢走路，很喜欢独处，自己这样走来走去也不觉得孤单。”